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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邂逅芳曦
编辑|T
大家都知道，元朝是由蒙古人建立的，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由少数民族统一的王朝。但是，我们不能简单地把元朝和蒙古帝国等同起来，两者之间还是有不少区别的。
展开剩余84%可以这么说，元朝是蒙古帝国在中国的统治政权富腾优配 ，因为在蒙古帝国的西部，还有四大汗国存在。对于当时的人来说，汉地的地位非同小可，能够成为这片土地的统治者意义重大，因此，元朝与其他蒙古汗国显得截然不同。
然而，作为一个外来民族，蒙古人在统治中原时，难免会遇到许多文化和语言上的难题。最简单的问题就是：元朝的皇帝上朝时，应该说汉语还是蒙古语呢？
元朝的创立者忽必烈是成吉思汗的孙子。他在1260年继位，成为蒙古帝国的大汗。为了更好地统治，他于1267年把都城迁到了北京，并最终在1271年正式定国号为“大元”。在《建国号诏》一文中，忽必烈写道：“可建国号曰‘大元’，盖取《易经》‘乾元’之义。”从这句话可以看出，忽必烈十分崇尚儒学，也有意向部分汉化。但有趣的是，这份旨意虽然是为了争取汉族士人的支持，却是用蒙古文字——八思巴蒙古文写成的。
这就有点尴尬了。毕竟，蒙古民族在文明上相对落后，甚至比当时的辽、金、西夏都要更为原始，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没有文字。成吉思汗在征服乃蛮部后，俘获了太阳汗帐下的塔塔统阿，并与他进行过一次关于文字的对话。塔塔统阿给成吉思汗解释了回鹘文字的重要性，并且教导蒙古王子们使用这一文字，直到忽必烈时期，蒙古帝国使用的文字主要是回鹘蒙古文。
到了忽必烈时代，情况发生了变化。忽必烈不仅信奉藏传佛教，还让藏传佛教的萨迦派第五代祖师八思巴担任国师，并命他创造了新的蒙古文字，后来被称为八思巴蒙古文。这种新文字很快代替了回鹘文，成为了元朝的官方文字。
1279年，元朝完全取代南宋，成为华夏正统，但在统治过程中却采取了很大的民族差异化政策，将国民划分为蒙古人、色目人、汉人和南人四个等级，其中汉人和南人的地位最低。虽然忽必烈崇尚汉文化，但他依然保持着蒙古统治者的姿态，强调蒙古至上的理念。他还禁止汉人和南人学习蒙古文字，却要求朝廷五品以上的官员上奏章时，必须使用蒙古文作为正本，汉文作为副本。这背后除了蒙古民族的自信外，也表明忽必烈的汉语水平并不高。在给朝鲜国王的信中，他还把自己比作一个识字不多的“粗人”，但事实上，忽必烈也是元朝历史上为数不多的能够听说汉语的皇帝之一。
元朝排斥汉化，和金、辽、清等其他少数民族政权有很大的区别。金和辽的统治者早期也对汉人实行分而治之的政策，但他们的汉化程度很高，特别是北魏，它甚至禁止自己的民族使用本民族的语言、穿胡服、改姓胡。而元朝的蒙古统治者尽力保持本民族的语言，很多蒙古王公贵族都只能听懂一些汉语，却无法流利使用汉字。上朝时，他们常常会出现“言之不合”的情况。
在元朝的科举制度下，汉人和南人占据了左榜，蒙古人和色目人则位于右榜。尽管蒙古人的人数远远少于汉人和南人，但两榜的录取人数相同，这显然有抑制汉人的意味。尽管如此，朝廷中还是有不少汉人担任重要职务，但由于元朝禁止汉人学习蒙古文，且蒙古人不愿意学汉文，元朝宫廷内部的语言沟通成为了一个大问题。
事实上，元朝的宫廷内部有一个特殊的组织叫做“怯薛”。最初，怯薛是蒙古帝国大汗的护卫组织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它演变成了一个专门为皇帝和王族提供服务的特权机构。这些“怯薛”成员，不仅负责皇帝的安全和日常事务，还充当翻译的角色。元朝的“怯薛”多数是世袭制，这些人身份特殊，逐渐形成了巨大的影响力。甚至一些大臣的决策和国策，常常是由他们来制定。朝会时，精通蒙古语和汉语的怯薛会将汉文奏章翻译成蒙古文，或者将蒙古文翻译成汉文，确保皇帝和大臣们能够理解。
这也表明，在元朝的大部分时间里，蒙古皇帝和王公贵族的汉语水平是非常有限的。即使他们能够听懂一些汉语，甚至写些汉字，依然无法完全掌握汉语。这对于元朝的治理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障碍。
由于元朝对汉文化和汉语的不重视，导致了汉学在这一时期的发展停滞，没有出现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经典作品。反而，民间的元曲和白话文学开始盛行。直到元顺帝时期，局势才有所改善。元顺帝精通汉学，丞相脱脱也改革了科举制度，并重修了宋、辽、金三朝的国史，为中华文化的传承做出了贡献。但由于长期实行严苛的民族政策，元朝的统治已岌岌可危，反抗之声此起彼伏，最终导致元朝的灭亡。随着王朝的灭亡，八思巴文也逐渐被遗弃。
实际上，当元朝灭亡时，蒙古帝国的其他汗国也都面临着类似的危机。民族问题成了压倒这些庞大帝国的最后一根稻草。想象一下，如果一个帝国在朝堂上讨论国事时，完全依赖翻译，那么它的命运又会如何呢？
参考资料：
柳诒徵. 《中国文化史》[M]. 东方出版社, 2008.
黄仁宇. 《赫逊河畔谈中国历史》[M]. 生活·读书·新知三联书店, 1997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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